精致华美的波斯地毯、气象宏伟的浮雕建筑;巧夺天工的金属工艺、融汇万千的细密画;悠远神秘的拜火教、雄跨三洲的波斯帝国......提起“波斯”,人们脑海中往往会浮现这些景象(撸猫人士可能还会想起波斯猫)。波斯拥有数千年的历史积淀,它并非一个单纯的国家,而是一种延续发展的文明(可以大致类比下中国)。波斯的正统继承者是今天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然而,伊朗却禁止别国称自己为波斯,这又是为何呢?
波斯帝国都城波斯波利斯遗址
两千五百年前,居鲁士二世以设拉子(今伊朗南部历史文化名城)为首都,建立起强盛的波斯帝国。由于地处亚欧大陆中心地带,周遭强邻频繁崛起,波斯曾数次沦亡,也曾数次复兴。先是亚历山大东征,使波斯帝国轰然倒塌。接着是帕提亚人入主,建立了安息帝国。公元3世纪,波斯迎来第一次复兴,萨珊波斯取安息而代之。可惜好景不长,波斯接下来将遭遇更加强横的征服者。
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在贫瘠的沙漠半岛上崛起。他们一手拿直剑,一手拿《古兰经》,打遍中古世界,萨珊波斯被纳入阿拉伯帝国版图。在武力与税收的双重打击下,伊斯兰教广泛传播于帝国境内。古老的拜火教被伊斯兰教迅速取代,波斯人皈依真主成了穆斯林,大量清真寺得以建立。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萨珊波斯末代皇子卑路斯(意为胜利者)曾逃难长安,请求唐高宗出兵帮助抗击阿拉伯人,未果。卑路斯最终客死大唐,葬于洛阳波斯王陵区。
750年的阿拉伯帝国领土
公元第二个千年,突厥人、蒙古人轮番上阵,逐鹿波斯,这期间波斯经历了短暂的二次复兴。近代以来随着欧洲强势崛起,热兵器时代降临,波斯又面临西方的强大威胁。19世纪,恺加王朝统治波斯。如同晚清一样,当时的波斯正遭遇严重的内忧外患。英、俄两个强国磨刀霍霍,在波斯南、北方向展开“大博弈”,准备肢解波斯。
1925年,礼萨·汗推翻恺加王朝,建立巴列维王朝。十年后,礼萨·汗把波斯国名更为伊朗,并从此禁止使用波斯这一国名。
伊朗(Iran)一词来源于雅利安(Aryan),意指“雅利安人的家园”。而国际上通用了数千年的“波斯”(Persia)是希腊人对该文明区域的称呼。在萨珊波斯时期,波斯人对内称呼自己的国家为“埃兰沙赫尔”,意为“雅利安人的帝国”。现在,波斯人决心要在国际上正名。显然,在波斯人看来,“伊朗”国名不仅更高贵,而且有团结所有雅利安人的意义。
1979年,伊朗爆发伊斯兰革命,巴列维王朝倒台。宗教领袖霍梅尼执掌大权,宣布建立政教合一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伊朗的世俗化进程遭遇严重挫折。伊朗国家的“变天”使美国人利益受损,转向宗教保守的伊朗被美国列为“邪恶轴心”国家,长期遭到封锁打压。2016年,美国总统特朗普上台以后,撕毁伊核协议,对伊朗进行极限施压。伊朗经济不堪重负,里亚尔(伊朗官方货币)飞速贬值,物价飞涨,一派凋敝景象。然而,伊朗是中东首屈一指的地区大国,传承了辉煌的波斯文明,骄傲的波斯人决不屈服于山姆大叔的威压。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国旗
伊朗是失落的文明故地,虽没有繁华的商业景象,却有着数不清的历史遗珠。
在伊朗法尔斯省设拉子县,有一座别致的清真寺,它深藏小巷,没有高耸入云的宣礼塔,也没有气势磅礴的穹顶。论知名度,它并非很高,论文化积淀,它也并非很厚重。但在很多人心中,它可能是全世界最美的清真寺之一,它就是莫克清真寺。
莫克清真寺
1888年,耗时十二年的莫克清真寺在设拉子落成,至今已有130余年的历史。莫克清真寺的立面大量采用彩色玻璃,室内则大量采用粉红色的瓷砖,因而俗称为粉红清真寺。当清晨的阳光照在莫克清真寺的玻璃上,寺内墙壁和覆盖着波斯地毯的地板上会呈现出五彩斑斓的美,摄人心魄。人在其中,随着斑驳光影的移动,感受千年时光缓慢流淌而过,这或许就是历史与文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