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的案情曲折到你无法想象,办案的警察更是说过,做警察一辈子都很难碰上一起这么复杂的案件。
2010年7月13日,在山东省商河县孙集乡,一口深深的机井里,有人发现了一具全裸的男尸。
警察将其打捞起来,发现那是一具从头到脚高度腐败的尸体,经过鉴定,死者身高1.83米,体重90公斤,年龄在30岁到40岁之间,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三个月到一年之前,也就是在2009年的7月到2010年4月期间,死因是钝器重力打击头骨,面部的软组织已经留得不多了,双侧粉碎性骨折,已经基本分辨不出来死者的模样。
警方仔细勘察了环境,发现周围杂草丛生,线索高度匮乏,因为之前下过很多场雨,指纹和脚印都无法识别,现场痕迹也被破坏得差不多了。
简单来说,这是一起侦破难度极高的案件。
案发的现场位于孙集乡三个村子的交界处,这块地方在王市村的西边,离村民们住的地方有四五公里远,平时很少有人经过,死者是谁?凶手又是谁呢?这么一桩命案,究竟该如何入手呢?
首先,我们来了解一下现场的具体情况。
案发的这块地,在当地应该算是比较偏僻的位置,发现尸体的机井位置也很蹊跷,当地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这块田地里居然有这么一口井,包括种这块地的人,也是在农忙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来用一用这口井。井口直径只有33厘米,也就比篮球大稍微一圈,死者被发现时一丝不挂,凶手是把他倒过来头朝下硬生生地塞到井里,如此煞费苦心大费周章,可以推测,凶手是担心死者如果穿着衣服暴露野外,会被当地人认出来。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头部粉碎性骨折,应该是被钝器重击所致。侦查人员还在井底发现了一把斧子,这把斧子就是凶器吗?究竟暗藏着怎样的玄机呢?
法医经过再三的检验,并没有发现斧头上有任何的指纹和血迹
然而,根据仔细的比对,他们发现这把斧子的材质虽然很平常,但是样式却很特殊,在斧头和木头把之间,有两块加固用的金属片,这种加固的斧头一般家庭都不会买的,价格也比其他斧头要高一点,这又暗示了什么呢?
警察经过分析,认为购买这种斧头的目的就是用来作案的。
接着,他们调查了商河县所有五金店,终于找到了唯一一家售卖这种斧头的店铺,老板告诉他们,这种斧头一共卖出去13把,但已经记不清去向了,只知道这些斧头的进货时间是在2009年的12月底。
这条线索给警察带来了极大的启发,说明案发时间是在2009年年底到2010年4月之间。
与此同时,警方又获取了另一条重要的线索。2010年1月28日,有村民曾经见过机井旁有暗红的血迹,于是作案时间又进一步缩短到2010年1月28日之前。
结合这两个时间点,警方最终确定,死者被害的时间应该是在2010年的1月份,这为侦查工作缩小了范围。
确定时间后,警方开始在周边村子查找2010年1月份之前的失踪人口。
却发现17个失踪人口里都和那个死者的DNA不相符,经过各种走访,也无法确定尸源,莫非死者并不是本地人?
但如果他不是本地人,凶手又为何要在行凶之后,将他全裸抛尸在那口狭窄的井里呢?
警方又分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也许死者并不是本地人,但曾经在商河县出现过一段时间,因此凶手还是担心他被人认出来。
于是他们决定扩大排查范围,调取了全国范围内的失踪人口库,然而蹊跷的是,那名死者还是找不到,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通过查找死者尸源破案的门就此关上。
连日来的侦查没有丝毫进展,这让警察感到十分焦虑和疲乏。
于是他们开始转变思路,既然无法确定尸源,不如放弃这条路子,从犯罪嫌疑人入手,在失踪的那17个人里面,其中会不会就有潜逃中的凶手呢?
经过排查,终于被他们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个和此案有着特别关联的人浮出水面。
此人叫王希元,36岁,王市村人,离异,单身,欠有巨额外债,其中包括银行的一百多万贷款。
他在孙集乡开了一个养鸡场,由于经常要到外地采购饲料,人际关系网比较复杂。
王希元失踪的时间和那具男尸死亡的时间比较接近,但他身高只有1.65米,身材十分瘦小,单从体貌特征来看,似乎不像是能把身材魁梧的死者脱掉衣服倒塞到井里的凶手。
然而王希元蹊跷的地方在于,他在失踪之前曾把一辆刚买半年的新车送到汽修厂进行整车喷漆,一直到失踪之后,也没见他去取车,车子就一直留在了汽修厂。
这是否为了蓄意掩盖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法医和痕检技术人员迅速赶到了修理厂,那是一辆暗红色的桑塔纳轿车,经过仔细的检查,他们在后备箱里备胎下面的一片小树叶上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印迹,既不像油漆,也不像油渍,看起来和血液更加相符。
经过4次反复尝试,法医终于提取出了完整的人体DNA!
比对之后确定就是死者的血迹!
这说明了什么呢?说明王希元至少用他的车运送过死者,如今他去向不明,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警方立即调查王希元的所有亲友和联络人,发现他在2010年1月初和两个天津人手机联系密切,但其中一个人的电话在1月24日就彻底关机了,这个时间和之前推断的死者被害时间大致相符,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死者呢?
经过调查,此人叫韩本立,32岁,身高1.83米,年龄和身高都和死者比较相符。家人称他在2010年1月和老乡一起外出打工,最近半年却失去了联系。
与此同时,一个叫韩宝山的人也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他就是和韩本立一起外出打工的那个老乡,他返乡后曾告诉韩本立的妻子 ,韩本立可能又自己一个人去了其他地方打工,他也联系不上了。
巧合的是,韩宝山也是王希元失踪之前频繁联系的另一个天津人。
警方迅速提取了韩本立家人的DNA,确认死者的确是韩本立本人。
面对确凿的证据,韩宝山终于交代了案情。
他直接就说,是他杀害了韩本立。
两个天津人一起外出打工,究竟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伴和老乡痛下杀手?王希元又和这起案件有什么样的关系呢?其中的内情令人震惊。
机井里的被害人,原本曾经是一个作案人
原来,2009年9月,有人出了10万块钱请韩宝山和韩本立去商河杀一个叫张本岭的人,出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目前已经失踪的王希元。
他们来到商河县城后策划了几次暗杀计划,包括制造车祸,在张本岭的车上安装定时爆炸装置等,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得手。
下图便是张本岭,福大命大逃过好几劫。
几个月过去了,暗杀赏金已经加到了14万元,但暗杀依然没有成功。
就在这时候,韩宝山突然接到了王希元的电话,竟然要求他俩互杀,活着的那个人就可以得到全部赏金,总之两人只能活一个。
王希元提的这个条件真的奇怪,大概是他觉得钱花了人却没被杀死,很不值,不管你们杀谁,你们都要杀掉一个人。
1月24日,在暗杀张本岭的行动再次失败后,韩宝山便趁韩本立不备,在郊外用 加固斧头重击其后脑勺致死。
随后,他叫来了王希元,一起用他的桑塔纳轿车将尸体运到了距离王希元家2公里之外的农田机井里抛尸灭迹,然后离开山东返回了天津。
此时,距离发现尸体已经有16天了,警方通过逆向侦查成功告破案件,案情的结果已经十分清楚:死者是韩本立,主犯是王希元和韩宝山。
这让大家都异常的兴奋,以为只要把王希元抓捕归案,本案便可以终结。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抓捕王希元最终却成了一个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原以为半个月就能结束的案子,却一直拖了两年之久。
随后,他叫来了王希元,一起用他的桑塔纳轿车将尸体运到了距离王希元家2公里之外的农田机井里抛尸灭迹,然后离开山东返回了天津。
此时,距离发现尸体已经有16天了,警方通过逆向侦查成功告破案件,案情的结果已经十分清楚:死者是韩本立,主犯是王希元和韩宝山。
这让大家都异常的兴奋,以为只要把王希元抓捕归案,本案便可以终结。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抓捕王希元最终却成了一个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原以为半个月就能结束的案子,却一直拖了两年之久。
1月24日,在暗杀张本岭的行动再次失败后,韩宝山便趁韩本立不备,在郊外用 加固斧头重击其后脑勺致死。
随后,他叫来了王希元,一起用他的桑塔纳轿车将尸体运到了距离王希元家2公里之外的农田机井里抛尸灭迹,然后离开山东返回了天津。
此时,距离发现尸体已经有16天了,警方通过逆向侦查成功告破案件,案情的结果已经十分清楚:死者是韩本立,主犯是王希元和韩宝山。
这让大家都异常的兴奋,以为只要把王希元抓捕归案,本案便可以终结。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抓捕王希元最终却成了一个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原以为半个月就能结束的案子,却一直拖了两年之久。
两年来,警察频频走访和排查,甚至还经历了全国清网行动,但始终找不到王希元的下落。
还有一种说法是,王希元躲债去了,因为很多村民都收到了他的一条短信,大体内容就是:他因为债务问题在外面躲债,家里有些事情照顾不上,希望他们照顾一下。
无论是潜逃还是躲债,王希元在外面都必然要有开销,但警方发现,他的身份证从失踪之后就再也没使用过,银行账户也是闲置状态,这显然不合常理。
王希元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是否还有一扇门没被推开?这成为所有参与此案的警察心中一个难解的心结。
警察没有气馁,重新深入基层排查,那条躲债的短信又再次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首先,这条短信是群发的;其次,称呼是一样的。
但是我们都知道,村里的辈分有些是叔叔辈,爷爷辈的,叫兄弟显然不合常情。
全面综合所有疑点,警察得出结论:这条短信肯定不是王希元本人发出的!他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杀害王希元的凶手又会是谁呢?
一开始,警察认为凶手可能就是韩宝山,因为他和王希元之间只有金钱雇佣关系,这种关系是最脆弱的,猜疑永远大于信任。然而韩宝山坚决否认了这一点。
而警方之后也经过调查,证明在王希元失踪那天的3月9号(经走访村民得知,王希元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大雾伴雪,从气象局查到只有3月9号是这样的天气),韩宝山的确是有不在场证据。既然凶手不是他,那么又会是谁呢?
这时,距离王希元失踪已经两年半了,案情再一次陷入僵局。
这时,几名警员在案件分析会上提起的一件事引起了刑警队长的注意。
还记得王希元暗杀案里的被暗杀对象张本岭吗?
原来,警方在调查案情时曾经不止一次找过他了解情况,他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过这样一句话:“哎,这些人还想杀我呢,太笨了,要是我作案,我就一把火把尸体给烧了。”
无独有偶,张本岭本人经营殡葬服务已经十多年,如果是他来作案,处理起尸体来是十分方便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火化掉。
难道,真的是他杀害了王希元,并把他火化了吗?
从案件中的实际受害人,转变成案件的嫌疑人,这个推论的确十分大胆。
因为他是在警方破案之后,才了解到自己几次险遭不测的,又怎么会反过来成为加害人呢?
而且尸体火化是有严格程序的,非正常死亡的需要警方出具死亡证明,正常死亡的,需要村委会出具火化证明,张本岭又是怎样把一个人烧掉而没有引起大家注意的呢?这一切的推论都需要有证据来支持。
警察迅速赶到了殡仪馆 ,仔细翻查了火化记录,他们发现,在王希元失踪的那天,即3月9号,张本岭并没有来殡仪馆办理过业务。
警方又立即调取了隔壁几个临县的火化记录,结果发现,就在3月9号以及随后的几天,张本岭在本地和外县几个殡仪馆火化了5个人,但这些人都留有真实的死亡证明,也有完备的手续,根本找不出漏洞。
就在这时,我们英勇的刑警队长灵光一闪,决定带人夜闯商河县殡仪馆,他认为那里肯定还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在那里,他们调查了2010年3月9号之前几年所有张本岭火化过的人,经过仔细而艰苦的查找,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就在2008年的12月,张本岭曾经在这里火化过一位临县的丁姓老人,而这个人的名字,警察在外县一家殡仪馆2010年3月9日的火化记录里也看到过!当时送尸体来的人正是张本岭!
也就是说,这个早在2008年就已经死亡并被火化了的老人,一年多之后,在外县又被张本岭火化了一次。
然而,同一个人是不可能被火化两次的。
老人的亲属都证实他过世和火化的真实时间就是2008年,那么在2010年3月9日被张本岭火化的人会不会就是失踪了的王希元呢?
警察在调查中也发现,村委会出具火化证明可以是空白的,火化工也不会检验尸体,这是一个程序上的漏洞。
就在这时,张本岭的妻子张洪霞又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2010年3月份,她突然发现家中联保椅上的新垫子不见了,但张本岭却回答不上来放去哪里了。
警方连夜赶到他家搜查,仔细查看了那把联保椅,最终发现了几滴喷溅的血迹,经过DNA检验,确认死者正是王希元。
面对确凿的证据,张本岭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王希元的凶手。
那么为什么王希元要杀张本岭?为什么到最后王希元又被反杀?
这一切的源头原来就在张本岭的妻子张洪霞身上,她与王希元有染,二人为了能够长久在一起,最后决定采取雇凶杀人的方式除掉张本岭。
但这一切都被张本岭看在了眼里,他感到十分愤怒,于是对王希元进行了报复。
真相终于大白,整件事的经过如下:王希元雇佣了两个凶手跟踪张本岭,还在他的车里放炸药,但都没有成功,王希元不得已让杀手停手,并挑起两个杀手之间的矛盾,杀死了韩本立,他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没想到他把韩本立投进井里没几天,2010年3月9日这天上午,张本岭就把他约到了家中,把他和张洪霞的事情挑明,王希元拒不承认两人的婚外情,言语之中起了冲突,气愤的张本岭在同伙李文西的帮助下用木棍把坐在沙发上的王希元打死了,因为沙发垫上沾染了大量血迹,张本岭就把尸体和垫子一起放进殡仪馆的尸体袋里,并且谎称死亡证明丢失,需要补办,开出了一个空白证明,以临县老人的名义在外地一家殡仪馆火化了。作案后,张本岭利用王希元的手机给亲友群发短信,造成出去躲债的假象。
历时两年多,商河警方终于破获了这起罕见的连环杀人案,王希元一开始洋洋得意,但没想到黄雀在后,杀人者反被诛杀,而张本岭以为自己的手段能够瞒天过海,可以逃离法网之外,但最终仍然还是被绳之以法,张洪霞的妻子,也为自己的婚外情付出了代价,如果不是她的这种混乱关系,两家人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等到明白过来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