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上世纪最具悲剧性质的作家是谁?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将票投给路遥。
陕北作家路遥,以其名著《平凡的世界》斩获茅盾文学奖,从此名满天下,成为家喻户晓的作家。直到今天,《平凡的世界》已经卖出2000万套。然而谁也想不到,这位名震华夏的作者,竟然那么穷,甚至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或许大家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路遥为什么能穷成这样。当时中国刚刚改革开放,人们对于精神文化的需求,可以用如饥似渴来形容。路遥的地位,就相当于现在的顶级明星。顶级明星,难道会没有钱?但是事实上,路遥就是如此贫穷。
路遥去世18年后,他的好友在自己著作《人生路遥》中,道出了路遥早逝的心酸隐情。
路遥生长于贫瘠的陕北大地,生来就很穷,而即使是名满天下,穷神仍然犹如跗骨之蛆,在他的身边挥之不去。
他的朋友海波曾评价路遥的贫穷:
“我说他穷,不是指他参加工作之前,而是指他参加工作之后,在全国大振之后。他穷的原因并不复杂,一是挣得不多,二是花得不少。”
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发之时,很多人乘着改革的春风,成为新一代的富豪。即使在当时,百万富翁都并不算少见。
然而对于当时的知识分子来说,贫穷却是普遍状态。以笔者的父亲来说,他上世纪80年代硕士毕业,在出版社担任编辑,其收入仍可用“微末”来形容。而即使出名如路遥,其工资也不高。即使路遥后来担任陕西作协主席,其工资也不过160元。
1991年底,他被评为“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和“陕西省有突出贡献专家”,有了一点津贴,也不过每月100元。而他的稿费呢?在我们现代人看来,更可以用搞笑来形容。
例如路遥的《人生》共13万字,路遥获得1300元的稿费,千字10元。
1986年,《平凡的世界》由文联出版社第一次出版,稿费大概3w元,千字30元。在当时,“万元户”就让人称羡。3万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相当于路遥的写作成本。这点钱就完全不够看了。
首先是烟。当时的作家基本烟不离手,以路遥的好友贾平凹为例,据说他在上大学期间,一天一包烟也撑不过晚上十二点。对于作家来说,香烟确实有提神的功效。在烟雾缭绕中,他们的创意才能源源不绝。
而路遥呢?同样也是一个老烟枪,他烟瘾极大,一天要抽两包以上。而且路遥不仅要抽烟,还一定要抽好烟。他只抽“恭贺新禧”,一天两三包,当时100元的工资甚至都不够烟钱。
其次是咖啡。对于经常需要熬夜的作家来说,咖啡是必不可少的伴侣。以法国作家巴尔扎克为例,此人在一生中竟喝了3万杯浓咖啡。
与很多作家一样,路遥也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他每天工作到凌晨三四点,然后第二天中午起床。因此,路遥必须靠咖啡来提神。然而,路遥喝咖啡绝不会喝那种便宜货。他早在1982年起就开始喝“三合一”袋装的咖啡,这款麦氏咖啡就是后来的麦斯威尔。
麦斯威尔咖啡在我们当代人来看,大约也就相当于雀巢的档次。但在当时,却是不可不扣的奢侈品,价格相当贵。路遥虽然收入不高,却每天必喝。
那么路遥为何一定要追求如此高品质的生活呢?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穷讲究。好友海波曾经问道:为什么不降低烟的档次?而路遥的回应则认为好烟不是生理上的需求而是心理上的需求。
路遥早年太穷,一方面他因穷苦而自卑,而在另一方面贫穷也使他滋长出一种强烈的自尊心。而为了满足自己的自尊心,隐藏自己的自卑,路遥借助于外物,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强大。平时可以吃个馍,嚼上一棵葱,但是关键时刻绝对要抽根好烟,穿个体面的衣裳,再穷也要给好友送个礼。
一次,路遥请海波吃饭。当时路遥等人所在的饭店,其实伙食不差。结果路遥放着现成早餐不吃,非要拉着海波一家西式咖啡厅支持。在那个时候,咖啡厅绝对属于高消费。两人吃了一餐,花掉近10元。当时海波每月工资不过40多块。虽然这钱不用海波出,但海波仍然对路遥的消费方式担心不已。
总之,正是因为路遥不健康、不节约、对朋友过分豪爽的消费观,让他生活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甚至需要找朋友借钱度日。
由于穷困,路遥甚至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1992年初某日午后,在西安建国路61号省作协大院内,记者张晓光专程拜会路遥。因算的上是熟人,路遥也不遮掩,闲谈中再三恳求他,说做记者的人脉深广,“省内外通吃”,能否帮忙引介些厂长、经理啥的有钱人,给他们写篇报告文学,有酬宣传下。
正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路遥的“不持家”也让他与妻子林达的关系变得貌合神离。最终在路遥去世前3个月,林达将一纸离婚书递到了丈夫的病榻之前。
与此同时,过量抽烟、过量饮酒、过量喝咖啡的生活方式,也让路遥的身体受到致命的打击。贾平凹曾说,路遥家族一直有遗传性的肝病。而抽烟、喝酒、喝咖啡以及熬夜,都会对肝脏造成严重损伤。因此,路遥染上了严重的肝硬化。
到了最后几年,路遥痛得几乎要跳楼。但是因为缺钱,路遥连去医院检查都不舍得。在撰写《平凡的世界》时,路遥甚至是边吐血边写作。而这部巨著,最终燃尽了路遥的生命。
路遥去世后,他没有给女儿路茗茗留下一分钱的遗产。他留下的,仅有一张1万多元的欠条。而在日后,由于版权协议以及盗版问题,路茗茗也没有从《平凡的世界》中获利多少。
路遥并不完美,但是他仍无愧于中国最知名的现实主义作家之一。在很多人看来,他的《平凡的世界》从艺术角度看并不出彩,甚至有些粗糙。他的地位难以和同样出身关中的贾平凹、陈忠实、莫言等人相比。
然而在笔者看来,《平凡的世界》固然在艺术性方面有些不足,但从受众的角度来看,《平凡的世界》却有一种别样的生命力,有一种激励的力量。
当马云还是一个寂寂无名的穷小子时,马云无意中在火车站捡到一本《平凡的世界》,一读就再也放不下。马云说:“是《平凡的世界》改变了他,让他意识到,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希望。”
潘石屹读了7遍,他说:“每一次的人生低谷,觉得这个坎过不去了,我都要拿起来读一遍,以至于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他还说:“我就是孙少安。”
蒋方舟曾发文:“路遥是中国文学最后一个殉道者”。
还有评论家认为,若路遥没有英年早逝,或许将成为中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人。
生活不易,生命本多磨难,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总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你迷惘和无助的时候,就去《平凡的世界》找答案!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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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突然离世,15年后,贾平凹在追悼文上说出隐情?
1988年,路遥耗时六年完成的巨著《平凡的世界》轰动全国,这部百万字的长篇大作,将改革时代的中国城乡社会情境展现的淋漓尽致。
1991年,这部作品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与贫穷相伴的路遥开始走向人生巅峰。
正当他准备下一部作品的时候,却被诊断出肝硬化腹水,晚期。
1992年11月17日上午八点二十分钟,路遥在西安去世,只度过42个春秋,人生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尝试。
正如他开始准备《平凡的世界》时,曾去黄帝陵祈祷:“老天爷怜悯我,让我把长篇写完,再倒下。”
可能从这时候,他已经有预感了。
对于路遥的病逝,惋惜之余,大家开始疑惑“他为何突然离世?”
这件事情至今也有争论。
艰辛的创作环境
有人说路遥实在过的太艰辛,在创作《平凡的世界》这些年,他经历的太多。
在艰苦的环境中创作,经常食不果腹,为了寻找灵感,不惜去煤矿工作,和工人一起下矿;加上抽烟喝咖啡,强行透支身体,再强壮的陕北汉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他的工作量远超人们想象,在第一部创作完成后,有人对他说,你无非就是想写个作品,就不能靠自己想象吗?
路遥一句话回怼:“生活可以故事化,但历史不能编造,不能有半点似是而非的东西。”
是的,如今看来,《平凡的世界》之所以能影响几代人,无非是它更贴近生活,很多人都能从中找到共鸣、找到自己生活的影子,这就是真实。
为此,他花费大量时间搜集大量资料,包括近十年的报纸、杂志还有背景材料。
手指竟然因为经常翻阅资料,磨的能看到毛细血管。
这种程度的工作量,要打垮一个人轻而易举。
因此人们认为,路遥之所以英年早逝,与他的生活习惯和工作压力有关,毕竟肝硬化也不是一下就硬的。
贫穷所致
在路遥去世15年后,有人说他的好友贾平凹道出其中隐情,这才是路遥离世的根本原因。
贾平凹写给路遥的追悼文:
“他是一个优秀的作家,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是一个气度磅礴的人。但他更是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
这段话确实一语道破,路遥创作的艰辛,恐怕只有作为挚友的贾平凹和他自己的亲人能懂,将他比喻成夸父,倒在了干渴的路上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因此说贫穷才是导致他早逝的原因,我也并不否认,毕竟路遥创作时的窘相常人确实难以想象。
因为穷,从小就营养不良,父亲因为没能力抚养,在他7岁那年,徒步50里,送到他伯父家,从此伯父变养父。
在养父家依然还是穷,在学校,众人看不起他,为了吃同学手中的馒头,他竟学了一声狗叫,当真是文人无骨吗?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是你饿的像一头狼的时候,你可能还不如他。
因为我敬佩他,所以我理解成大丈夫能屈能伸。
成年后,一顿饱饭也是极少的,时常因为饥饿心力交瘁,写作时肚子也发出声响,打乱了他的思绪。
其实在诊断出肝硬化之前,他早已经有所发现,那时候正在写《平凡的世界》,经常腹痛难忍,但是因为穷,没钱去看病,只能硬拖着身体完成这部著作。
他确实如愿了,老天在他完成这部史诗级巨著后,点了他的名,仿佛在说:“路遥,你太辛苦,来我这休息下吧!”
多年之后,他被雕刻成石像,石像背后有一面墙,墙上写着“像牛一样劳动,像土地一样奉献。”
这就是后人对他的评价,用一生换来的。
当然,我只是不否认,贫穷和艰辛的创作确实让他身体变差,早早离世。
家族遗传
写完《平凡的世界》,对于路遥的突然离世,事情真如贾平凹说的隐情那样吗?事实并非如此!
其实贫穷只是推动剂,最根本的原因当属家族遗传肝病。
2007年,一位陕西诗人惠建宁在网络上呼吁,让大家帮帮路遥的弟弟王天笑,为何?
原因在于王天笑也诊断出肝硬化带有轻微腹水。
路遥与弟弟王天笑
再看看另外几件事,路遥1992年去世后,没过几年,他的弟弟王卫军也因肝硬化腹水病逝。
如果了解路遥家人的话会发现,路遥其他的弟弟妹妹都被肝病笼罩,一个个都面临生命被夺走的危险。
所以惠建宁才呼吁大家对路遥家人进行救助,王天笑其实早在2006年就已经被查出,因为经济原因,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
2007年,王天笑哥哥王天乐突然去世,他的病情一下加重。
鉴于此,华西医大肝病专家王文涛表示,家族遗传的肝硬化腹水不仅夺走了路遥的生命,还夺走了他两个弟弟,路遥兄妹都患有肝病,很有可能是受母亲影响,通过母婴传播的。(不过如今医疗技术不断进步,母婴传播基本可以阻断)。
如此看来,家族遗传肝病才是导致路遥病逝的最主要因素。
过多的劳累只能是加速病重,缩减寿命。
路遥一家人
人们只是了解到他创作时的艰辛,加上常年与贫穷相伴,身体早就被打垮,完全是凭借毅力完成的这部作品。
但是不能将路遥死因归结于劳累或者贫穷,正如他自己曾在获奖致辞上说:
“《平凡的世界》对我来说已经成为过去。六年所创作所付出的劳动,和书中那些劳动者创造生活所付出的艰辛相比,不值一提。”
确实,在那个年代,比他辛苦和艰辛的人是不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作为90后的我也很难理解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
路遥虽然早逝,壮志难酬,但却留下了中国文学史上宝贵的财富。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去世后的近30年里,《平凡的世界》影响着成千上万的人。多少人在书中看到了自己,又激励了多少钱永不放弃,即使生活对自己下狠手,也依然抬头笑着面对。
同样,路遥的经历也激励着人们不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