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机场改扩建工程项目位于长沙县中南部黄花镇、黄兴镇片区内,涉及用地总面积约15000亩。
为配合工程建设,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长沙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长沙县文化保护和传承中心组成联合考古工作队于2020年5月~6月完成了项目范围内的考古调查工作。2020年7月,经国家文物局批准,联合考古队开始对调查勘探发现的文物点进行考古发掘。以下简要介绍净瓶寺、梅树冲两个遗址的考古调查与发掘收获。
一、净瓶寺遗址调查与发掘
(一)调查概况
净瓶寺遗址位于机场东南部黄花镇谷塘村,东北与黄花镇相距约9公里,东面与长沙县道X031相距约580米。
遗址地表较平缓,上为经济林和杂草,少见砖瓦及其他遗物。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清代同治年间的碑刻1块,碑刻简要介绍了净瓶寺始建年代、布局、重修原因以及捐赠情况(图一)。原文部分摘抄如下:“寺閣合碑 淨瓶寺建自唐代有羅漢松為數百年物載在邑乘盖觀於松而益知梵剎之古也寺深而闊前二層佛身長丈二後堂及兩旁菩薩羅列邇年來墻屋半傾圮神像多剝蝕浮屠□□孤立無徒蕭然破衲恐此寺之久而為墟也□地境□金修葺又因挂錫橘□勢□□□然□頂□□少就□所有寺產聽眾招僧頂管未□□□□□以為釋家之事情釋自領之與人無與也繼□□□□所□則古剎賴以不廢且僧去僧來是□□□□□□與也爰是謀諸同志就近捐貲佛堂禪院□□□□□繕通於蛛網塵封中見有與彌勒□□□□□□……同治甲子年冬月衆”。
图一 调查发现石碑刻
(二)发掘概况
1.地层堆积
布设10×10米探方12个,面积1200平方米,发掘面积972平方米。遗址后期被毁严重,保存较差。遗址地层简单,自上而下分为三层:第①层为耕土层,第②层为民国至近现代堆积层,第③层为宋至明清文化堆积层,③层下生土层。
2.清理遗迹
有房址、排水沟(图二)、灰坑和路等。其中灰坑8个,房址3座,砖砌道路1条,排水沟4条。
图二 净瓶寺遗址F1
3.出土遗物
以瓷器为主,有少许陶器、铁器、铜钱等。瓷器多青花瓷、有少量粉彩瓷器(图三)。陶瓷器中有少量建筑构件、佛像构件。建筑构件见有方砖、瓦当和滴水,瓦当有几何纹和兽面纹瓦当(图四)。
图三 净瓶寺遗址出土瓷器
1、4.残青花瓷器(TN03E05③:1、TN03E05③) 2.残青瓷双鱼盆(TN03E01③:1) 3.鼻烟壶(TN03E03②:1) 5.残彩瓷器(TN01E031②)
图四 净瓶寺遗址出土器物
1.兽面纹瓦当(G2:1) 2.瓦当(TN05E05③:1) 3.琉璃滴水(TN05E03②:1) 4.佛像残件(TN03E05③)
4.年代及性质
根据遗址出土遗物,基本确定发掘的净瓶寺遗存年代为宋元至明清时期,民国至近代仍在沿用。
遗址虽被毁严重,保存较差,但根据《善化县》县志的记载、调查发现的碑刻以及发掘出土的建筑、道路等遗存来看,净瓶寺应是当地一座比较有名的民间寺庙,沿用时间长。
二、梅树冲遗址调查与发掘
(一)调查概况
梅树冲遗址位于黄花镇谷塘村梅树冲组西侧一台地上,中心位置东距县道X031约250米,东北距谷塘水库相距约380米,西临机场第二跑道。
调查时在地表采集到宋代至明清时期的陶瓷片,遗物分布比较零散,密度较低。
(二)发掘概况
1.地层堆积
布设5×5米探方18个,布方面积450平方米,发掘面积292平方米。遗址地层堆积自上而下可分为五层:第①层为现代耕土层,第②层为清代文化堆积层,第③层为明清时期文化堆积层,④层为唐宋时期文化堆积层,第⑤层为战国至汉代文化堆积层。⑤层下为生土层。
2.清理遗迹
清理4个灰坑。其中H1平面呈圆形(图五),填土为青灰色黏土,土质较硬,坑内堆积无遗物出土。H4平面为不规则形(图六),坑内填土堆积自上而下可分为六层,其中第⑤、⑥层中出土较多陶片和残陶器,能辨识出器型有鬲、罐、盆、盂、豆等,应是生活垃圾坑。
图五 灰坑H1
图六 灰坑H4
3.出土遗物
以陶、瓷器为主,有少量铜钱(图七)。陶器主要出土于灰坑H4中,多为夹砂黑灰陶,质地较硬,器表有绳纹和附加堆纹(图八),器类有高领罐、楚式鬲足、盆、豆等(图九)。瓷器多为青花瓷,器类多为杯、碗。
图七 TN11E03②层出土铜钱
图八 H4出土绳纹及附加堆纹陶片
图九 H4出土陶器(1.鬲足、2.高领罐、3.盆口沿、4.豆柄)
4.年代与性质
对比湖南已有的考古发现及研究成果,可知梅树冲遗址堆积层出土遗物年代为战国晚期至明清时期,初步认为梅树冲遗址是一处战国至明清时期的生活聚落遗址。其中灰坑H4的年代大体为战国晚期,出土器物均为典型的楚文化生活用器。
三、结语
通过发掘证实了净瓶寺遗址就是碑刻和《善化县》县志记载的净瓶寺,从而为深入研究净瓶寺在当地的发展历程以及其在不同时期的社会价值提供了重要考古资料。
而梅树冲遗址发掘的战国时期灰坑,应是当时楚国居民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为研究楚国基层聚落以及社会发展状况具有重要价值。
总体而言,净瓶寺、梅树冲两个遗址点的考古发掘既为湖南考古研究提供了新的考古资料,也丰富了长沙县历史文化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