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中医世家简介
梅氏中医世家的始祖梅翰林(约生于1773年,卒年不详)。乾隆57年因母亲秦氏腿疮久治不愈,遂用拉车拉母亲到夏集西北处程集求名医程先生治疗。程先生医术精湛、蜚声方圆,精通内、外、妇、儿四科,故世人恭称“程四大夫”。在诊病时,翰林对其母亲尊崇孝顺,且饱读诗书,为人诚朴谦和,不料被程先生之女钟爱。程先生中年丧妻,膝下无子,只此一女。此时程先生正愁医道基业无人继承,便托人说媒,后两家互换庚帖遂成婚配。翰林成为程先生爱婿后,侍诊于程先生左右。程先生毫无保留,悉心传授;翰林聪明颖悟,乃尽得其传。
第二代传人梅九山(生卒年代无考):为梅翰林三子,医术高超,治病多奇中,由于叔伯弟兄排行老八,故世人称之“八神仙”。
第三代传人梅世秀(生卒年代不详),为梅九山长子,精于内、妇科,尤擅针灸。当时以“过心针”救治危重急证(可能为心肌梗塞之类的疾病)而著称。
第四代传人梅咸贞(1854~1921),为梅世秀长子,此时外、儿科已失传,然尤精于内、妇科,擅治疑难杂症。
第五代传人梅承全(1883~1958)字廷岑,为梅咸贞长子。弱冠之年即随祖父世秀、父亲咸贞在祖传“荣兴堂”辅诊。广识症候,获益良多。当时四方求医者,不远百余里,骑驴拉驮,车水马龙,颇为壮观。尤精于内、妇科,擅治于疑难杂症。对祖传“和中丸”、“化消丹”等药的运用得心应手,于男子伤力、妇女产后风、产后痹痛、干血痨、症瘕等病的治疗颇有心得。终生诊务繁忙,每日以百计,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良方。
第六代传人梅迅卿,字建基﹙1904~1961﹚,为梅承全长子。自幼好学,聪颖过人,于《内经》、《伤寒杂病论》及诸家学说,时时诵读,用心颇勤。非但读书过目而不忘,而且往往书读到无字处。不数年,学业猛进,十八岁已能独立临证,且诊识疾病坦然而不惑。三十岁将祖传“荣兴堂”药铺搬至县城,悬壶不久,医誉已隆,四方求治者,日以百计。
1945年被推选为县医师公会副理事长;建国后任县第二联合诊所(后并入邓县人民医院)所长。为一至三届县人民代表、人民委员会委员、政协委员等。是一位学验俱丰、身负重望的一代名医,不仅全面传承了“梅氏医学” 的祖传要略、心悟、验方等经验,而且还积累了大量的临床心得和验方,憾生前诊务繁忙,无暇著述。
第七代传人梅维伦,(1935~),为梅迅卿长子。14岁辍学,改为诵读医书,如药性赋、汤头歌诀、脉诀及内经、伤寒论、医宗金鉴、寿世保元等书。并在祖传“荣兴堂”药铺随父亲侍诊并司药。1956年开始坐诊行医,使用父亲传授的经验药方,左右逢源,有的甚至是药到病除。很快就赢得了广大患者的信任,门诊量骤增。现为中医内、妇科副主任医师。1984年被市卫生局确定为名老中医,任市中医学会理事、南阳中医妇科学会主任、省中医妇科学会委员、南阳张仲景国医大学特聘教授及县政协委员等职。
整理出南阳地区多县名老中医经验二十余篇,收录于《河南省名老中医经验集锦》等著作中,部分临床验案刊录在《中州医家荟萃》。改进的祖传“甲珠化症散”治疗子宫肌瘤,被《中国大陆求医问药》一书向海内外推广,其学术成就被《中国当代高级医师大全》所记载。
第七代传人梅淑敏﹙1943~﹚为梅迅卿爱女,中医妇科副主任医师,擅治妇、内科杂病;﹙详细介绍见附件﹚
第八代传人梅建国﹙1955—﹚,为梅维伦长子,毕业于河南中医学院。从医近五十年来手不释卷,勤于临床,对传统医药不乏独到之见,既能用一、二味药直达病所,又能以大方渐愈沉疴;与时俱进,突破传统理论架构,为现代妇科疾病提出新说、治法另辟蹊径。为系统整理“梅氏医学”,九十年初,在日门诊五、六十人(次)的情况下,就写出了《梅氏妇科调肝述要》等二十余篇学术论文。
此后二十余年来,对中医学研究和创新突显在六个方面︰
一 对内妇科常见病的治疗,充分达到规范化、集约化。
二、 运用现代有关知识和技术,提升祖传验方的疗效并扩展了治疗范围。
三、 深化中医病机学说,探治当今疑难杂症,弥补了传统治疗方法不足的缺憾。
四、 超越传统理论认知,突破教科书的某些教条,构建中医“代谢性疾病”的理论框架,创立新说,施用于临床。
五、 与时俱进,研究现代妇科疾病的新治法:以工业文明为基础的现代生活方式,以其深厚的社会经济、文化内涵和不可遏止的扩张力把人类带入了一个新的生存环境,譬如转基因粮食的推广、化学除草剂遗留在粮食DNA上的草甘膦﹑BT毒素、空气质量下降等诸种因素,给妇科健康带来诸多方面的问题,提出独特的学术见解,并创立相应的治疗方法。
六、 在中药治疗领域,优化治法,拓宽治疗途径。
其学术成就和科研、临床事迹收录在《中国名医大辞典》、《中国名医列传》、《中国专家大辞典》、《中国专家人才库》、《中国当代医药界名人录》、《世界华人英才录》等十余种典籍中。
第九代传人梅哲(1983~),为梅建国长子,河南中医学院2000级本科毕业,中医主治医师,从事临床工作十余年。在中医治疗领域,坚持中医自主思维,全面继承祖传经验,从事中医临床和研究工作。
梅迅卿生平及学术思想简介
生平简介
梅迅卿先生,字建基,祖居河南邓州夏集乡。生于公元一九零四年三月,卒于一九六一年五月,终年五十有七。先生之家门五世从医,祖父及父亲均为当地颇负名望、蜚声方圆的名医。先生自幼好学,未入学门,即可口诵古诗文数百言。六岁入学,于“四书”及诸子文学,用心颇勤,凡书读到之处,皆能琅琅成诵。既而随祖咸祯、父承全侍诊,耳濡目染、广识证候,每于祖父及父亲临证之心得处,用力最勤、深有所悟。夜晚则以灯草置于油盏,孤灯伴读,于油尽方休,时值夜半时分。先生聪颖过人,非但读书过目而不忘,而且往往书读到无字处。不数年,学业猛进,十八岁已能独立临证,且诊识疾病坦然而不惑。临证之余,手录经典要诀、诸家医案,时时温习,穷其蕴奥。三十岁执业县城,悬壶不久,医誉已隆,四方求治者,踵趾相接,日以百计,名躁鄂、豫两境,而内乡、新野、南阳、镇平等县的病家骑驴拉驮,身寄干粮,不远百余里来求治者,更是络绎不绝。
(梅氏家传 碾槽、研窝、檑窝)
先生自奉勤俭,但为人慷慨,凡是病人家壁贫寒、无资服药者,先生免收诊金,施药相赐,虽从医数十年,家无余资。
解放初,先生广联县境中医有识之士,组织成立了县医师工会,众推先生为副理事长。先生不惜诊务繁忙,利用空暇,广交经验、切磋学术。53年,先生参加县第二联合诊所(后并入邓县人民医院),且兼任所长之职。在此期间,虽重务在身,但先生乐育良才、每次为县卫训班传道授业解惑。先生讲课谈古融今、取喻恰当,溶医、文之理于一炉,化经典与诸家学说为一贯,务求度人以金针。
先生才思敏捷,临证诊疾,力求“天人合一”,首重望诊,因而与病家攀谈数语,便可澄清病情根源。其诊疾疗病,为病家所称颂,同道所膺服。先生豁然大度,谈笑风生,凡有情志为病,则导之以良言,使病人未药而疾若雾消,达到治病、治身、治心。
(切片工具)
1960年,浮肿病肆虐,沿户相蔓,生灵涂炭,先生见此状痛心疾首,他不顾自己身患高心病,依然接受了到浮肿病院(今酒厂旧址)担任该病的主治工作。先生到次,亲临诊视、昼夜无间,并厘分证型,磋定治法,不数日就控制了病死率,救活甚众。
先生生前诊务繁忙,每日座诊,午、晚均不能及时用餐,已成惯例。且每有病家求诊众多时,往往寝食俱废,然亦毫不以烦劳为意。对于先生的贡献,党和政府给予很高的荣誉,直至他逝世前,历届推选他为县人大特邀代表、政协委员会委员。
先生是一位学验俱丰、身负重望的一代名医,生前宿愿,满拟利用晚年,将一生经验毕诸于书,无奈诊务繁忙,积劳成疾,惜未竟其志而逝。
学术思想举隅
先生之所以在医林中为同仁所悦服、病家所仰慕,这除了他学有家渊、勤奋博识外,还与他敏于思索,笃于实践所分不开的。
阴阳五行是中医学的基本观点,故在临床上,必须通贯阴阳、畅晓五行,才可娴熟其用。先生认为,日月的运转、气节之递变、寒暑之更移、昼夜之往复,乃至人体的生命活动,莫不与阴阳消转相关,故“欲究阴阳,必于动中求之”,指出观测阴阳必须掌握其“动、变”特点。如治疗外感后所致的午后发热证,先生尝用减味小柴胡汤循表里交合之分以解外安内,配以加减四物汤入阴清热,更嘱病人于上午服药,意在籍午时阴阳交接之际,使药力随气内入阴分,验之临床,每收桴鼓之效。先生常言,“人身所在,无非阴阳,气血荣卫,水火精神,皆本阴阳”,“臓腑为阴阳安居之宅,形体为阴阳流动之所”。对于失眠一证,先生悉本阴阳交合之理,将其区分为卧而不寐与寐而早寤。他认为,卧而不寐者,为阳火躁动,不归于阴,阴阳不居其宅,当平潜阳火,调和臓腑;夜半之后,阳气萌发,故寐而早寤者,系阴分有亏,不恋其阳,阴阳失和,流散其所,宣滋养阴液,谐导荣卫。虽为临证之一斑,但析理真切,足见其深谙阴阳变化之义趣。
对于五行学说,他在望诊方面,虽然倡导五色对照五臓,并运用五行的生、克、乘、侮来预测疾病的生死吉凶。以及用来指导辩证用药外,但不能过于拘泥。如先生对心脏病的适时防治时,常告诫门人“夏令属火,心体亦属火,火见火无处躲”,从而提出心脏病应及早调治,谨防夏季火气司令,逼汗外泄,耗伤心液的治疗主张。可见,他并不孤立地、刻板于五行学说,而是融五行学说与天人合一说以及臓腑学说浑然一体,活法圆机,运用自如。
(“荣兴堂”使用过的中药柜)
综观先生的学术思想,除了“天人合一”的观点,强调地域的差异对人体的影响外,他还十分注重人体的素质。先生常言“男子以气为主,女子以血为主”,“小儿臓气太脆,老人臓气多衰”, “胖人多湿,瘦人多火”,“常静(过逸)之人,阳气多郁多结,常动(过劳)之人,阳气多耗多散”,“劳力之人,气常不足,劳心之人,血多暗耗”,“喜食咸者,多阳虚,喜食甜者,多阴虚”,“阳虚不耐风寒,阴虚多受燥热”等等,先生对于体质差异的观点,大多融贯于他的辨证论治之中。
仲景之书,理论条晰井然,组方法度严谨,堪称后世方书之祖。先生对之推崇备至,故其每用经方,治病大验,虽法自仲景,但他又不拘于仲景文中,而是化仲景学说为己之血肉。他常告诫后人“仲景之书不可不读,然亦不可死读也”。故而先生运用经方,常出自机抒,匠心独运。如治齐姓小儿,先生赴诊时,已患病十余日不愈,群医束手。时值隆冬,证见身不着衣,近衣则肌肤疼若刀割火灼,呼号异常。先生授以麻黄汤嘱服药须臾,啜热粥些许,覆被令通身汗出。一剂而愈。先生谓此非太阳表实证,而实乃热壅毛窍,被外寒所束,不得发泄使然。又治许姓成人,染时病月余,经数医,屡投药石,均无效力。渐至淹卧床第,肉消骨立,神识如蒙,目不识人,粒米不入。家人将其棺木已置。时有人言可否请先生诊视,遂邀先生至。视病者虽有斯状,但见其仰面而卧,扬手伸足;目不识人,然尚有精光,乃“目中不了了”是也,继扪之腹满而坚,询已十余日未便也,遂处仲景大承气汤,约量与服。翌日燥矢顿下,神识渐清,后以糜粥及他法自养,月余后,元气渐复,悉入常人。此外,先生运用栀子干姜汤,根据“火郁发之”之理,以栀子数倍于干姜,治疗郁火牙疼、胃疼;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夜游证;葛根汤治疗暴发火眼等等,皆出仲景范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先生治学严谨,饱学多识,他重视刘、李、朱、张等诸家之学,但又毫无门户之见;他崇尚《千金方》、《寿世保元》、《万病回春》、《辨证奇闻》诸书的方药集成,但又从不株守成方,而是撷取众长,自成一家言。
先生认为,“治脾胃当循东垣法,但东垣多用升阳,唯脾虚气陷者宜之,脾虚有湿者宜之,脾虚木郁者亦宜之。倘若肺体脆弱,动则气高及肝阳多动者,则又当避之矣。”谨防升阳太过,药升欲动之阳,妄散至高之气。除此,脾病患者,先生常嘱病家“调其饮食,适其寒热”,而冀病瘳。
先生善用滋阴,其理守丹溪,法循绮石。他认为阴虚大都关乎脾、肺、肾,但尤着眼于脾。他说“脾运则津布与肺。而肺居上为天,肾居下为地,肺体得濡,金行清化,水自长流,从而天地气交,云施雨化,自无阴虚之患。”凡临床证见肾阴亏耗,确需“二地”(生、熟地)之属,常留意滋阴不碍脾,填液不困阳。因而临证之时,或责其炒炭而用,或令其少饮频服,或于剂中加入行气阳动之品,使脾气动而阴行,四运旋乃轴动,则阴液自布。有时则根据病情配以小量茯苓、泽泻,补中寓泄。其道理正如他言“若滥用脓浊滋填,脾不受药,反下滑肠道,欲养阴反为泻阴矣。”这些全由临床得来,可师可法。
先生常说“汗、吐、下可愈大病”。故凡迂急、难、大证诸药莫能及者,多取此三法。仅以吐法为例:如治一郭姓干部,时值炎夏酷暑,力竭于常途,随又啖食瓜果,贪饮凉泉,回家不多时,便觉心中烦闷,腹中绞痛,且面色苍白,四肢清冷。先生诊后,自言“此乃瓜蒂散证”。遂又令食盐炒过,开水化服。服后不多时,患者口涎直流,乃令其以指探吐,果吐出寒水酸浆近盆许,遂身汗溱溱,诸证若失。后门人不解其故,进言“师云瓜蒂散证,为何不用瓜蒂涌吐?”答曰“是乃常静之人(坐办公室工作),阳气不充,胃气不壮,恐瓜蒂之猛有伤胃气,仲景言‘诸亡血虚家,不可与瓜蒂散’是也,故易以炒盐。”可见先生学之有素,非同平常。
先生生前以擅治男子伤力、妇女诸病而著称。男气女血,各有畔界,治法不同,投药迥异。但先生却刚柔分明,自成范例。
先生认为“男子以气为主。气力二字、气足便力充,气少则力乏”。在《内经》“劳则气散”理论指导下,根据临床实践,提出了男子劳倦过度导致“伤气”继则为“伤力”的学术见解,列举其系列的病理表现,并确定了“调气血,疏经隧”;“补脾气,豁胃口”;“温中土,复升降”;“升督阳,返本元”等相应的治疗方法,务使耗散之气力,暗损之精血渐以平复。其治疗理念虽萌受于东垣,但较东垣之学又上一乘,颇有新见,值得一提。
由于“女子以血为用”,因而对于妇科病,先生认为“凡妇女诸病莫不与血相涉”,在治疗上,针对不同的证候,分别采用温血,凉血,养血,活血等法。同时,还充分注意了气与血,津与血,脏腑与血,昼夜、日月、寒暑、阴阳的消转与血,内伤杂病与血的关系和影响等等。对于产后病,先生最为着眼。他说“产后治病莫忘虚,补虚莫忘瘀,治瘀莫忘病”,将产后虚、瘀、病三者列为一体,权衡主次,明辨标本,区别对待。因而在治疗妇科病方面,万举万当,取效甚捷。
(老字号牌匾)
先生治病,往往因病立方,处方不拘于常格。若证候单一,势急情重,用药大多一、二味或至五、六味,意欲药力取纯,直入病所,以顿挫病势;倘内伤杂病,势缓情轻,必多方排偶,相与宣摄,而共奏药效。
内伤杂病,由于证情复杂,故先生临床从不株守成方,提出“用药既不可太简,亦不可太繁”。 先生的杂病处方,则是匠心所运,组方遣药,自成家法。每张处方用药厘定十二味,共分四组,每组三味。每组药味间多相辅相成,或相须相偶,或标本兼施,抑体用兼顾等等,其义深趣奥,难以尽言。如治疗妇女肝病的一组药:香附、白芍、当归,实乃气血两调,体用兼顾,疏中有补,补中寓泄之配。如此之配,先生根据临床证候设立了一百余组,除了每组药物间的变化、演绎外,而组与组间的配伍,亦是相互关联、相互促进的,如香附、白芍、当归组,若与百合、麦冬、丹皮组配伍,既可荣肝疏木,且兼清金制木,专为木气久郁而设。如与白术、茯苓、陈皮组相伍,便可调和肝脾。诸如此例,变化无穷。综观先生处方,无一味杂药异味,流兵散将,而是群而一体,贴切悠当,相配互济,宣摄得宜之方。这与哪些墨守成方,杂药乱投的时医,大相径庭。
除此,先生对于民间单方,世传偏方,倘用之有验,往往纳而不弃,录用颇多,如治疗胃病的“一盆火”,治小儿聤耳的“蚂䗂散”,治疗肾虚腰疼的“猪腰散”等等,颇资后学用方者取法与借鉴。
(以上内容由梅氏家族第八代传人 梅建国 提供)
提示:本公众号转载文章和中医药知识仅供阅读,不代表本会观点,版权属于原作者。